转载：金一南：《五壮士》撤出课本 咱们还是否坚持自尊？

啊强1

    　　――写在抗日战争成功65周年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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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9-22 12:48
民族的觉醒 民族的自尊  
延安宝塔山下的抗日骑兵。斯诺摄（本报材料照片）
  　　■金一南
　　
　　兴许今天我们这些人，已经很难领会当年抗日战争胜利所带来的强烈震动、巨大欢喜与无比喜悦了。“半世纪的恼怒，50年的辱没，在今天这一天宣泄清刷了。8 年间的死亡流徙，苦难艰辛，在今天这一天获得了报酬了。中国人民自豪地站在战败了的日本法西斯者前面，接受了他们的无前提投降，这是怎样的一个日子呀！谁说我们不该欢乐得发疯？谁说我们不该愉快得流泪呢？”这是当年《新华日报》声情并茂的社论，酣畅淋漓隧道出当年迎接胜利时人们的心声。
　　
　　　　中国不自辱，哪国能辱之？
　　
　　100多年来，在对抗货色方列强的侵略中，中国人民第一次取得这样的胜利。
　　
　　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大英帝国凭借25条军舰、1万余步兵就迫使清政府签定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开端了近代中国割地赔款的羞辱历史。
　　
　　20年后，1860年第二次鸦片战争，英军1.8万人、法军7200人，如此兵力就长驱直入中国首都杀人纵火，将圆明园付之一炬。
　　
　　34年后，1894年甲午战争，中国又是惨败，一纸《马关公约》把台湾及从属各岛割让日本，还抵偿日本军费白银2亿两。
　　
　　仅仅过了6年，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岂但失掉空前的4.5亿两白银赔款，更让已经陷入苦难的中华民族到了失望的地步。
　　
　　一部中国近代史，耻辱连着耻辱，灾难连着灾难。不但自己落为“东亚病夫”般的孱弱，而且骄恣出别人“华人与狗不许入内”的癫狂。
　　
　　危机就这样与日俱增地沉积起来了。甚至1931年9月18日，日本关东军1.9万兵力，就敢对19万东北军发动军事政变，两天占领沈阳，1个礼拜占据辽宁，3个月占领东三省。1937年7月7日，日本华北驻屯军又以不到8000的兵力，对拥兵10万的国民革命军第29军动员卢沟桥事变，1个月使华北失守。当时日本统治团体认为中国已经不堪一击，以6个师团3个月之内能够征服中国。
　　
　　侵略者的骄横傲慢，与旧中国的积贫积弱，构成极其鲜亮的对比。中华民族的命运再次跌入历史的谷底。
　　
　　从1931年九一八事变到1945年8月15日日本正式发布投降，抗战连续14年之久，我们最终胜了，为什么？
　　
　　海内各种气力的团结一致、武装力量的勇敢奋战、反法西斯同盟的有力声援等等，都是重要起因。但其中最主要、最症结的，是中华民族的真正觉醒。
　　
　　这个民族曾经深深地沉沦于自我关闭的原有社会系统框架之中，不知世界变更所带来的巨大危险已经降临。
　　
　　有两段文字颇值得咱们思索――
　　
　　一段是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停止后，澳门一家报纸评论：“中国之设备，为普天之下至软弱的极不顶用之军备，其所行动之事，亦如纸上说谎罢了。国中之兵，说有70万之众，未必有1000人合用。”
　　
　　另一段是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前，谋划事变的首恶、关东军大佐板垣征四郎对部下的训话：“从中国大众的心理上来说，安居乐业是其幻想，至于政治和军事，只不外是统治阶层的一种职业。在政治和军事上与民众有接洽的，只是租税和维持治安。……因而，它是一个同近代国家的情形大不雷同的国家，归根到底，它不过是在一个自治部落的地域加上了国家这一名称而已。所以，从个别民众的真正的民族发展历史上来说，国家意识无疑是很淡漠的。无论是谁控制政权，谁把握军权，负责保持治安，这都无碍大局。”
　　
　　这两段文字所揭示的中国武备落伍、一盘散沙的现状，成为近代以来中华民族重复被侵略、被宰割的两大抵命弱点。中国不自辱，哪国能辱之？
　　
　　　　苦难中凝集与艰辛中胜利
　　
　　一次又一次的灾难，使我们这个民族最终觉醒。
　　
　　从1861年的洋务运动到1898年的戊戌维新，是中国士大夫阶层的觉醒。从1911年的辛亥革命到1919年五四活动，是中国常识分子阶层的觉醒。从 1931年九一八事变到1937年七七事变，则发展为中华民族的整体觉醒。而最后的这种觉醒最为深入、也最为彻底。只管这一过程中也呈现汪精卫这样有名政治人物组织傀儡政权、周作人这样著名学者接收日军维护和伪政权任命、甚至涌现百万以上为民除害的伪军，然而更多的中国人在空前的灾害和空前的历史考验眼前，结成了一个日益刚强的整体。
　　
　　人心涣散的中华民族，在这场或者胜利或者消亡的殊死战役中，凤凰涅?般地觉醒、再生。这种觉醒与再生赫然地表示在：日本帝国主义面对的不再是一个脆弱迟疑的公民党政府，而是全部中华民族。所以，抗日战争的胜利是中华民族总体的胜利，独特的胜利。真正抢救中国人的，是觉悟的中国人本身。
　　
　　正是这场深重的战争灾害真正唤醒了中华民族，也恰是这种全新的民族精神状况，使不可一世的日本侵犯者最终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我们第一次通过民族的集体觉醒获得民族的群体自尊。犹如毛泽东在《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一文中所说：“我们中华民族有同自己的敌人血战到底的气势，有在白手起家的基本上收复旧物的信心，有自破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才能。”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盘散沙，不战自溃；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团结凝聚，才坚不可摧。
　　
　　　　灾难中获得的力量，是支撑民族思惟大厦的栋梁
　　
　　有人说中华民族的历史累赘太重、悲情义识太重，应当放下包袱，轻装前进。有人说岁月能抚平所有，包含苦难，包括创痕。
　　
　　南京大屠戮的幸存者李秀英，当年不甘受辱与日本兵殊死格斗，被刺37刀，鼻子、嘴边、眼角、脸颊到处是惊心动魄的刀伤。1995年77岁的李秀英老人接受采访时说：“我年轻的时候，脸上这些刀痕是很吓人的”，“当初58年从前了，皱纹已经掩饰了刀痕”。老人2004年在南京病逝，岁月连她的生命都已掩去。
　　
　　都晓得不应该忘却。但现切实迫使人忘却。
　　
　　白叟在逝去。陈迹在消散。记忆在淡忘。新引诱、新寻求、新概念、新幻想层出不穷。今天参观抗日战役留念馆的人们已经少有提问：为什么抗日战斗暴发地不在边关而在卢沟桥？中国人是怎么一忍再忍、终极才忍气吞声的？古代化建设获得宏大成绩的一个城市，“出于与时期接轨的斟酌”和“学习新时代好汉的需要”，已将《狼牙山五壮士》从学生的课本中撤出。《大刀进行曲》这样的歌曲，也被以为不利于发展跟改良国度间关联，最好少唱，或者不唱。
　　
　　岁月的皱纹，就这样无情地、默默地沉没着历史的刀痕。我们还能不能坚持曾经获得的觉醒和自尊？
　　
　　2010年上海世博会，德国馆作为最热点的场馆之一，展现一些特别物件，给人留下至深印象。那是一些巴掌大小、闪闪发亮的黄铜板，每一块上面铭记一位犹太人的姓名及简历，星星点点镶嵌在今天德国一些城市的马路上，提醒经由的路人，路旁住宅曾经寓居过哪个或哪多少个犹太人，他们的最终归宿是逃向美洲、非洲、亚洲，仍是逝世亡于哪个集中营。驻足打量镶嵌在地面上这些小铜板的人们，即使对那段历史绝不懂得，也会被这种身临其境的现场回想所震撼。德国人除了在世博园展示他们的国家科技实力，还展示了他们对历史的记忆和考虑。他们通过如斯坚强的方法，禁止岁月的皱纹吞没历史的刀痕。
　　
　　对一个民族来说，劫难中取得的力气，是支持民族思维大厦的栋梁。
　　
　　我去过耶路撒冷犹太人的“哭墙”。那是一段几十米长的残破墙段，两千年前被罗马人毁掉的以色列圣殿的古迹，今天以色列人的圣地。一批又一批以色列人来到这里，尤其是那么多面貌稚嫩得像蒲月鲜花一样的年青人，忠诚地站在这段象征他们先人遭遇伟大苦难的“哭墙”面前，把本人的头微微抵在被两千年纪月风霜磨砺得毛糙不平的墙面上，许久许久，默默地祷告。那时候作为傍观者的我，忽然感到这些向“哭墙”倾诉心声的以色列年轻人，必定也从这段残破墙面的石缝之中，倾听到从历史中传来的遥远回声。
　　
　　这是他们的精神圣地。他们在这里进行心灵浸礼。这些年轻人也会老去，岁月的皱纹也会静静代替他们鲜花一样的相貌。但当他们年复一年、代复一代地到这里一次又一次实现精神与心灵洗礼的时候，谁还能遏制这样民族的活气和活力？谁还能覆灭这样民族的意志和生命？
　　
　　　　一个自强的民族，必定千方百计庇护自己的精神财产
　　
　　民族自尊，是一个民族尊敬自己，不向别人屈求的意识和习惯。它素来不是娇生惯养中的自我观赏、如醉如痴与自我夸耀，往往是在民族运气禁受大挫折、前进之途充斥艰苦、性命聚集体面临大苦难时代的精力历练与展示，是在最黑暗时刻和最低谷境遇中对自己信心的执着与坚守。
　　
　　有了民族自尊，才有民族自负，才有民族自尊与民族自信联合成的民族凝聚力，才有繁殖不息的民族生命力，最终才有民族自强。一个自强的民族，必然是千方百计呵护自己精神财富的民族。
　　
　　在黑龙江抚远三角洲，一位边防团长给我讲了这样一件事：到黑龙江和乌苏里江对岸的哈巴罗夫斯克市拜访，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是在该市无名烈士墓旁，看见幼儿园老师领着一群孩子，老师给孩子们讲故事，老师哭，孩子哭，大人小孩哭成一团。
　　
　　幼儿园的孩子，理解多少历史？居然在烈士墓前潸然泪下。要害是了解历史的老师流泪了，孩子们看见当前也随着流泪。一个民族有在义士墓前讲故事的老师，有在烈士墓前流泪的孩子，有向烈士墓连袂献花的新婚夫妇，这样的民族怎么可能腐化，怎么可能被黑暗淹没，怎么可能被其余民族驯服？
　　
　　从这个意思上审阅，中华民族抗衡克服利的盛大纪念，就是对先烈的崇拜，对苦难的追思，对将来的警醒。这是全部中国国民共同分享作为中国人的尊严的时刻，这是国内外中华儿女共同分享胜利者荣光的时刻！
　　
　　在中华民族巨大振兴的历史进程中，在奔跑不息的时间长河里面，这些命题还将久长缭绕着我们：对于历史与事实，关于觉醒与自尊，关于记忆与忘记，关于岁月的皱纹和历史的刀痕。在这一进程中，寻找我们的精神流向，开辟我们的精神家园，才干养育并坚守中华民族的团结同一、喜好和平、勤奋英勇、发奋图强的伟大民族精神。
　　
　　(作者系国防大学策略研讨所所长、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