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枯叶之蝶

琼琼1

　　白马：如果我的眼睛没有被这场雪灼伤，我现在最想看到的是你。

写书人：我写完这个故事已经三年，
　　惊涛海面回荡
　　余生茫茫

　　夜郎王：夜郎城相对不会容纳一个活了三百年的妖怪。我已经调动南锤众属，月夜，这次我要你领兵。
　　远远天际乌云泛光

　　月夜：今晚，你们都要死。




　　看雪落一场

　　虹结窗框

　　今年端阳，
　　写书人沉吟了半晌，回答说要三年的时间，三年后的今天，他为我写完这本书。  
　　“要三年啊......哈哈......你......你果然只是个卖酒的......哈哈......这么简单的故事也要写三年......”我放开声笑，醉意慢慢袭来，酒肆外，天气渐近傍晚，一天，又要过去了吗？明天，但愿我还记得你......

　　满弓一道光

　　满目凶光

　　白马：白叟说雪天莲蕊能做成一种叫无水的胭脂。



　　腰中酒凉
　　闭目身半躺




　　夜郎王：你家族世代金戈铁马，功垂千秋，你要亲手毁了这所有？


　　又是我陪她烂醉在酒窖，
　　白马：白马枯叶总相依，你帮我写一个故事吧！
　　月夜：杀了他，和我一起回去。


　　雪蕊清香
　　散落在城墙




　　白马：这壶酒太烈了。

　　雕翎戎装
写书人篇：
正文 写书人  
我是个写书的人，爱好喝酒，便开了一家酒肆，但我是个写书的人，所以，你只能叫我写书人，不能叫我卖酒的。  
　　三年前，酒肆里来了个女子，她天天都来，每天都挑临街的那张桌子，每天都喝良多酒，喝的醉熏熏的......  
　　后来与她熟了，我便陪她喝酒，和她天涯海角的闲聊。  
　　她记性不太好，从前的事情老是记不清，有时我真怕她喝多了连回家的路也不记得，她却对我说她只会忘却饮酒前的事件，后来产生的，她全记得。  
　　我于是更加担心，她每天喝酒，岂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从不说她的来历，我实在始终知道她是白马，是大将军月夜麾下的第一将，可民间传说白马因杀洪荒四兽而逝世，我不知其中来由，她不说，我便不问，直到一天，她要我帮她写个故事......  
故事不长，我和她喝完了一坛酒，故事也已说完，我却对白马说，我须要三年，三年后的端阳我为她写完这个故事......白马大声的笑了，她讥笑我果然是个卖酒的人，连这么简略的故事都要写三年。  
　　我想要解释，她却醉倒睡着了。那时我很懊恼，很久当前我却庆幸她适时的醉倒，因为我发现，有的事情，解释明白了反而不好......  
　　那时我没来的及说明的是需要三年时间的理由，我总认为白马的故事并不是完整的，也许是她不愿探索，也许是她身在其中而不自知......她的故事中掩藏着太多的细节与戛然而止。我是一个写书的人，我喜欢写完整的故事，所以我向白马许诺三年，三年后，我会给她一个完整的故事。  
　　近百年来，民间都传播着洪荒四兽迫害世间的传说。我却知道并说法并不属实，甚至可说是谬传。  
　　洪荒四兽原是上古时期的神兽，传说因犯天帝之禁忌，被罚至人间，三百年前，夜郎国女战将木叶游历四方，因缘际会，收服四兽。后来木叶莫名失落，四兽也失去了踪迹。不知何时起，民间竟传出四兽的恶名，甚至月夜差遣白马前去讨伐。而青龙腹中居然有一个活了三百年的人......这一切太让人费解，也因而，愈发让我觉出其中的不寻常。  
　　白马对枯叶说的那个雪天莲蕊的传说，我是知道的，可能知道的比白马还要多。  
　　白马认为那是后人编撰的故事，其实不然，雪天莲蕊确有其物，晨凉也确切实雪山守侯三年，等候雪天莲开，取莲蕊制胭脂“无水”，“无水”的确可使女子相貌不变，青春永留......白马听到的传说都是确确实实的，但她却不知道雪天莲蕊的另一功能――可使人长命不衰......  
　　当年晨凉便用莲蕊制成了胭脂“无水”赠与木叶，雪天莲蕊可保长寿之说也不翼而飞。晨凉是当时夜郎第一药师，心高气盛，有心君子向王献谗，指晨凉得异宝而不供献，有谋逆之嫌......王大怒，遂召还当时的大将军月澈前去征讨。做君王的最善于的便是用一人之长击别人之短，王知月澈是木叶义兄，若遣他去，晨凉必不愿他为难，异宝天然可得，但月澈同样不会对晨凉下手，于是又遣了另一支步队暗中伏击，打算将晨凉诛杀。  
　　晨凉将剩下的雪天莲蕊交于月澈，月澈方走，王的杀手便已到了。木叶得到消息，赶到时却已回天无术......  
　　后来木叶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但我知道三百年前的夜郎王得了雪天莲蕊也没能永生不死，由于理解如何应用雪天莲蕊的只有晨凉一人，夜郎王派人杀他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环......  
　　白马曾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原来叫什么，我却十分好奇。  
　　每个人都有来历，每个人都有过去，三年中，我向许多人探听，却都无法得到任何有关白马的消息。白马这个人，居然于七年前，凭空从大将军月夜的府中涌现......  
　　白马出生将军府，白马的名字也是月夜给的，我想白马的过去定然也在月夜手中，多方探究皆无果的情形下，去年秋天，我去了见月夜，我想，所有的答案都应当在月夜那里。  
　　事实证实我的猜想是准确的，从月夜那里，我找到了一切，解开所有的怀疑，我的故事完整了。  
　　“明天再来和你喝酒！”醉倒的白马俨然苏醒了写......蹒跚着爬起身，我赶快上前一步扶住她，模糊闻到一股淡淡香气......  
　　“什么香味？你一身酒气竟还能闻出，却不浓郁，只是淡淡的香？”我觉得奇怪。  
　　“你也闻到啦？只有穿这见衣服才有......”打了个酒嗝，白马扯扯身上那件旧衫，衣袍款式一般，已然洗得泛白，却透着一股淡淡莲香......  
　　“明天还来吗？”我扶着白马走出酒窖，一只夜蝶飞起，划过一刹流光。  
　　夜蝶，白天看似枯叶，晚上却会发光，也叫木叶蝶......  
　　我心中了然，龙腹中活了三百年的的枯叶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他一直都记得，所以他让白马叫他枯叶，真正忘却的，是白马......  
　　今天是端阳，是我向白马承诺帮她写完这本书的时光，故事已经完全了，我却不想给白马。  
这三年中，我一点一点地寻找旧事的痕迹，拼凑出完整的故事，却眼看着白马一点一点地忘记前尘......每天她都来这里喝酒，她已忘了枯叶。但却记得她在等人，等不到，就每天来......  
　　枯叶没有回来过，我也不知道她还会在这城门守多久，我只知道，晚上，我烧了一本写了三年的书......  
　　月夜说的很对，已经忘却的，再强制她想起，又是何必......
月夜篇  
注释 月夜  
他来找我的时候带着一身酒气，差点被守门的兵卒当成醉汉痛打，幸好府中执事及时认出他的面容，才替他省去一顿皮肉之苦。  
　　可他一启齿，我便烦恼起执事的多事。十年前他被迫降籍为嫡人，已无皇族身份护佑，打一顿赶走便也罢了，我何必顾及少时情义，迎他入室，徒惹这一场烦事呢......  
　　看他紧逼不弃的样子，大有一副不达目标便死赖不走的架势，我真实                  未审无奈，只有准许告诉他白马的故事缺失的部门......  
　　白马，其实是我送她的名字，与她初见时，她惊走了我的座骑白马。我问她的姓名，她说自幼失去双亲，由师傅养大，师傅是参禅之人，笃信万物皆空，所以她并没著名字。  
　　我说既然你惊走了我的白马，不如你就叫白马。  
　　她怅然许可......  
　　那只是一次意外，彼时，我并不知道她便是祖训中月家世代要寻找的人。  
　　她过意不去，定要赔我一匹马，我见她如此爽直，心中已有好感，便让她请我一顿酒当作赔罪。就这样，与她成为莫逆......直到父亲逝世，我承继父爵，家中先人教言也传到了我手中。  
　　那是一本与儿时背诵的教言完整不同的册子，没有处世之道，没有治家之法，只有先祖留下的一个故事和一个任务。  
　　那是三百年前女将木叶与药师晨凉的故事......  
　　我微微抬目，不出预料的看到他一脸讶然，我当时仿佛也是这样的反映吧......自家的祖训中写着别人的故事，当然会感到奇怪。  
　　“又是他们两个！又是三百年前！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一定有什么......”  
　　我刚要继承说，他已开始嚷嚷，被我瞪过一眼，才宁静了下去......  
　　晨凉与木叶的故事他不会陌生，我未作赘言，但先祖记载的故事结局却与他所知的不同，先祖记下的，是一个精心掩藏了三百年的故事......  
　　先祖月澈是木叶的义兄，三百年前，他受当时的夜郎王之命向药师晨凉征讨异宝雪天莲蕊。君之命，臣自不可不从。先祖知道要晨凉拿出雪天莲蕊并不是难事，难的是恐怕拿到了雪天莲蕊王也不会放过晨凉。  
　　于是先祖暗中派人告诉了木叶，盼望集两人之力可助晨凉脱离险地。  
　　那是一个雪夜，从晨凉那里取到雪天莲蕊后，先祖月澈连夜进宫向王求情，谁料杀手已出，再追悔却已不迭，为防出现错误，夜郎王竟强行拘留收禁月澈......  
　　后月澈留在晨凉身边的部属幸运脱逃，回来报知当日情况：木叶到时杀手已然着手，月澈的部属护着晨凉，退至城门外，已经死伤大半，木叶唤来洪荒四兽，将晨凉带走，本人却倒下了，血洒城墙......  
　　说完这段，我转头望了眼窗外，早秋的雨消失了盛夏的暑气，送来一抹微凉，窗框上，正结着天际一道虹，残暴十分......  
　　那本册子的最后一页是一幅画卷，便是木叶的画像，画中女子长发洒银枪，雕翎戎装，那面容，明显就是白马......  
　　按照月澈的记录，晨凉在雪山得雪天莲蕊三支，其中一支制成了胭脂“无水”，一支交于月澈，另一支则收在自己身上。最后流亡时，木叶唤来洪荒四兽，带走晨凉，自己却吞下了那用雪天莲蕊制成的胭脂“无水”......  
　　搽了胭脂“无水”的女子，可以容颜不老，青春永留。吃了呢？先祖月澈的记载中说到――生生世世，容颜不改！  
　　白马原来就是木叶......  
　　看面前的人一脸目瞪口呆，我没有搭理，持续说着我的故事......  
　　大概四年前，夜郎王要我派人讨伐洪荒四兽，我便知道他想寻出雪天莲蕊的机密。
　　枯叶：我背不了你一辈子了。天莲蕊我一直缝在你的领角，天亮之后，忘了我。
　　白马：月夜曾经送我一个名字 叫“白马”， 杀洪荒四兽，不是为了国家，只是为了他。
　　竹林漫上残阳
　　枯叶：背到我死，一定把你带回他身边！




　　穿透夜色
　　等在城门旁



　　枯叶：我在这条龙的肚子里活了三百年，可我不是妖怪。我忘了自己叫什么了，肩膀上纹的是蝴蝶，不如你就叫我枯叶好了。
　　枯叶：那么我呢？





　　白马：你还记得无水，帮我找回来，今夜就动身！


　　却叫她学会去遗忘
文：白马篇
原文 浅意如此
正文 白马
我叫白马
　 我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什么意思，也不清楚自己原来叫什么，只依稀记得这个名字是别人给的，是谁给的，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也许是酒喝得太多，最近我老爱忘记一些事情，有时候又会忽地记起来，记忆仿佛被什么货色挡住，总是忽明忽暗的，看不清楚。
　　坐在我对面的人是这家酒肆的老板，也是个爱喝酒的......却老说自己是个写书的人，还一定要向他买酒的人这么称说他，不然他就不卖酒给别人，真是有趣。
　　在他眼前摇摇手，我说：“写书的！你帮我写个故事吧！”
　　卖酒的写书人醉着眼望我，我喝干杯中的酒，回忆起在这里的起因......
　　这家酒肆开在夜郎都城的城门口，我每天都来这里喝酒，每次都挑临街的这张桌子，因为我在这里等人，等一个叫枯叶的人。
　　我等了三月，寒冬的雪色早被春日的暖阳融尽。他还没来，我却已经开始忘东西了。
　　我知道自己不能忘记他，不能忘记等他，既然商定好的，他就一定会来，我就必定要等下去......
　　所以，我对坐在对面的人说：“你不是写书吗，你帮我写一个故事，趁我还记得的时候，帮我把记忆留下来吧！
　　卖酒的写书人眨了眨眼，说道“你要我写一个故事，我要一个陪我喝酒的友人，做笔交易吧......”
　　“喝酒有什么难的？”我笑一笑，允许了，“明天就给你讲我的故事。”
　　第二天清晨我来到酒肆，卖酒的写书人已经在等我，还备了纸笔，架势摆得十足。我发笑，卖酒的写书人怒瞪我，我才杂色起来。
　　点过小菜，上好酒，我的故事......便从讨伐洪荒四兽开始说起......
　　洪荒四兽是上古时候的恶兽，一直为祸人间，三年前，我授命寻找四兽，三年来，已将其中的三只诛杀。上月，我得到消息，说四兽中仅剩的一只青龙现匿于东海之西。我连夜赶至，证明消息属实后，便想找船出海。
　　谁知沿海渔村的庶民不蕴世事，竟将青龙奉为神兽，我找不到乐意载我出海的大船，无奈之下，只觅得一叶小舟，这样，去寻那青龙了......
　　那天暴风恶浪，风急涛涌，我执一柄银枪，从凌晨巡游至夜幕来临，也没有找到青龙。
　　正要回转的时候，天涯忽地泛起乌云，我心中一动，便找了海中的浮礁停靠，暗中等待。
　　果然，不到一刻钟时间，乌云褪散，现出一轮明月，青龙从海中浮起张口吸食月之精华。
　　我手握银枪，寻找机会出击，青龙却异常警惕，刹那间已感知我的存在，一声啸吼，甩尾朝我袭来......
　　我用长枪轻点脚下浮礁，借力掠至另一块礁石之上，堪堪避过青龙扫过带起的劲风――正待迎接下一拨的袭击，却发现青龙已然隐入海中，与我隔了几十丈，只浮出一双眼，满目凶光。
　　我以为青龙会乘机攻击，自然聚精会神，谁料对立了很久，青龙仍然不动。
　　此番景况是我诛杀其他三兽时从来没有碰到过的，其他的三兽在发现有人对其窥测时，皆会大怒，继而攻击其人。兵法云：敌动我动，敌不动我不动。只有敌动了，我方可发现其漏洞，并循机击破，诛杀三兽我用的便是此法，如今青龙却不动，只是匿与海中与我对望，让我十分惊讶。
　　我解下背上箭匣，搭箭满弓，想射出一箭激怒青龙，引它向我攻打......
　　青龙离我有多少十丈远，龙身隐入海水中，我无奈瞄准，但这一箭意不在中的，便也管不了很多。
　　手轻放，箭已破弦而去，银色箭矢带着破空的声音，在夜空中掠出一道光......
　　然而箭未到，龙已惊起！
　　带着一声啸鸣，青龙摆尾扫落半空中的银箭，朝我袭来，霎时已掠近十数丈！
　　我脚下一点，掠身而起，银枪再扬，直刺青龙双目――此招原是虚招，以攻为守，为的是寻机攻及其他――伴着啸声，青龙已然迫近，我于半空中变势，长枪微转，借着青龙扑来的劲风之力，错开龙首，右脚微蹬龙颈，将身形压下数丈，长枪再扬，已将青龙的肚腹划开一道裂口。
溅起的血珠散落在我的唇角，竟然微甜似糖。
　　说来定无人相信，与青龙错开时我看到他的双眼，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眼光蕴着一些......一些......我说不上来的东西，仿佛思念，仿佛释然，仿佛忧凄......
　　也许因为这场厮斗停止得太快，与我本来预计的完全不同，毫无情理的快，我甚至猜忌青龙是自己撞到我枪上的，可是为什么呢？我无法知晓。
　　更奇异的是我竟然在青龙肚中发现了一个人！一个活着的人，一个在青龙肚中活了三百年的人！
　　他说他不是妖怪，我相信了，他说他忘了自己叫什么，我也信任了。
　　他的肩膀上纹着一只蝴蝶，我告诉他那是一只夜蝶，白天看似枯叶，晚上却会发光。
　　他便让我唤他枯叶。
　　枯叶很爱说话，他说自己三百年没和人说过话了，好不轻易有个能说话的朋友，他可不愿意呆坐着。我本是一个话未几的人，却也在枯叶不休止的问题中不知觉的说了很多。
　　回程的时候经由雪山，咱们赶上了狂风雪。我的眼睛被雪灼伤，无法视物，枯叶焦急得不得了，我告诉他这只是一时的，他缄默了良久也没有谈话，我不愿他想太多，便给他说了一个故事，一个对于雪天莲蕊的故事。
　　写书的！你知道雪天莲蕊的传说吗？你一定不知道，我说给你听......
　　小的时候，听老人说的，三百多年前，夜朗的女战将木叶与药师晨凉相爱，晨凉在雪山守侯三年，期待千年一开的雪天莲，只为了取莲蕊制一种叫“无水”的胭脂，传说“无水”可使女子容颜不老，青春永留......
　　当晚我发动高烧，时冷时热，枯叶对我说，胸口是最贴近心脏的处所，他让我靠着他的胸口，说这样就不会冷了。
　　我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心跳的声音，闻着他身上一股淡淡莲香，迷蒙中真的觉着非常暖和。
　　次日清晨枯叶背我上路，风雪却更大了，我怕背着我，他也会走不出去，便要他放下我。他怎么也不乐意，问我：“走出这片雪山，最想见到的是谁？”
　　我最想见谁？我知道我一定说了个最想见的人，只是那人是谁，我现在记不清了......
　　我对他说，雪山之后是另一座雪山，你能背我翻过多少座雪山？他却说，背到他死也要把我带回他身边！
　　带回谁的身边？是那个我最想见的人吗？那一刻我伏在枯叶的背上，溘然很想对他说，如果我的眼睛没有被这场雪灼伤，我现在最想看到的，是你。
　　可是那句话我没有说出口，一直都没有说出口......
　　后来我们终于走出了雪山，落脚一家农舍。
　　再后来......
　　再后来月夜来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月夜便是为我取名白马的人，也是我对枯叶说的最想见的人，我杀洪荒四兽，不是为了国度，只是为了他......
　　可是......月夜却是来杀枯叶的。
　　我记得那个夜晚，星月无光，月夜找到我，要我杀了枯叶，而后跟他回去。
　　月夜的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冷然，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陌生，我猛然发现一直以来我都不懂得月夜，这个我一直爱着的人，那一霎时，在我眼前，变得生疏异样。
　　我的记忆里没有过往，我记忆里的过往都是月夜告诉我的，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我最依附的一个人，月夜做什么，月夜要我做什么，我都未曾过问，也无意过问。
　　可是如今，月夜要我杀了枯叶......我不得不问。
　　问了，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月夜只是冷冷地看着我......那目光，仿佛可以将一切冰封。我强压下心中的寒意，因为我清楚月夜的意思，月夜那样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他的答案，他决意要杀枯叶......
　　可我不能让枯叶死！
　　我解下腰间那壶酒，拔去瓶上木塞，一气灌入喉中......
　　“你！”
　　仰着脸，我仍闻声月夜气极的声音，烈酒顺喉而下，似乎烧灼着我的心肺......果然，要忘记一个人，便要受这般厮心裂肺的疼的。
　　“这壶酒太烈了......”我吞下最后一口，胸口是满满的疼。
再仰头，月夜脸上已是波涛不惊，呵呵......我心中苦笑，兴许白马之与月夜，只是将领与兵属的关联，素来没有其他......
　　“今晚，你们都要死。”月夜说这话的时候，挡着月光的云层忽然散了，银色月光刹时铺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