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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女孩李菲儿做二奶已经有些年头了,但她却很少享受二奶的待遇,她所做的已经完整超越了一位正宗媳妇应尽的任务。说她是贤妻良母一点也不为过,但事实上,她却是个没有结婚证的家庭妇女。“妇女”一词在这里仅仅是定义了李菲儿的社会属性,并不能概括她的天然属性,由于她刚满二十二岁,正派恋爱的好季节。李菲儿生在皇城,大家闺秀,衣食无忧。爷爷是个部长级的人物,爸爸是个厅长级的人物,出入全是高等轿车。偶然,十七岁的李菲儿也会随着母亲出入于各类夫人、拙荆、执帚、贱内们的家庭聚首。毫无疑难,在离开北京去上海之前,李菲儿是幸福的,她不知道这样的幸福对旁人来说是如许的来之不易、遥不可及。直到她怀孕的那一天,她仍不能懂得,为什么大多数人都生活在苦难之中。李菲儿坐在轿车里经常看到长安街上的任性女孩,她很想参加她们,与她们一起骑着单车,说去长城就去长城,说就蹦迪就去蹦迪,都不带有不批准见的。她们能够到胡同里抽烟,还可以随意谈恋爱,看哪个男生不悦目就拉过来善意地打一顿,而后嘻嘻哈哈地走了。李菲儿神往这样的生涯,但他深知自己融入不了她们,那个坐落在玉泉山的空荡荡的奢华居所才是她寂寞的归属。父亲的秘书已经为李菲儿办好了去美国留学的全套手续,李菲儿说:“爸,再等几个月吧,我当初还不想走。”父亲说:“好的!再多看看北京,也好。” 就在那个夏天,十八岁的李菲儿,离开了高高的红墙院落,单独步行了十几公里来到了前门大栅栏,又乘公交至崇文门、永安里、安贞桥、中关村……最后,她晕倒在西直门地铁站门外的台阶上。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将李菲儿扶好坐稳。李菲儿开端呕吐,这男人又取出纸巾为她擦净了嘴。李菲儿清醒了过来,男人又从包里掏出含糖饮料让她喝了一口。李菲儿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这个男人正扶着她的胳膊,她抽搐了一下,从没有被生疏男人碰过的她有些缓和。但随即她又回复了一种镇静,这样的安静,保险、自由而饱含蜜意。无疑,李菲儿感激眼前的这个形状酷似梁启超、徐志摩的男人。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临走是时候,她问了他的手机号码,并且说:“先生,当前咱们坚持接洽吧。”这位儒雅的男人,淡淡地应了声:“好的呀!”南方口音,说完便进入了人流,消散在地铁中。很快,李菲儿就被一辆白色牌照的轿车接走了。回去之后,她大病一场,闺房成了病房。此刻,她最须要人,不是父母,不是往返走动若有所思勤勤奋恳的家庭医生与护士,她最需要的,是那个地铁站的南方男人。那种砰然心动的感觉,十八年来,她从未有过。她的手机保留的第一个号码就是那个男人的,她把他存为“徐志摩”。她给他发的第一条信息就是:“先生,你在哪里?” 很快,他回复了短信:“在上海呢,你呢?还好吧?” “不好。” “怎么了?” “病了。” 随即,男人就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铃刚想,她就慌手慌脚手足无措地挂了电话。男人又拨了过来,她跑去卫生间,关上门,接通了电话。这是她,一个十八岁的童贞,第一次跟陌生男人通电话。 “喂……你好。”她有些恐惧与羞怯。 “你好,身材好点了吗?”男人的声音不仅是有磁性那么简略,那种来自成熟男人的引诱,是李菲儿无法抵制的。她在北方那么多年,从没有听过如此温柔的吴侬软语。 “好多了。嗯……上海离北京很远吗?那里据说很自由是么?”李菲儿弱弱的问。她的声音早已失去了北方女人的刚烈。 “还好,不是很远,靠海。”男人的立场就像是对待一个妹妹。李菲儿在北京的家庭集会中潜移默化的都是些蛮横的诡计,杀人不眨眼的政客。这刀光剑影的城市,让她看到恐慌,她急切要离开这里,她压制着近乎哀求的口气说:“带我去上海吧!好吗?” “这怎么能行!呵呵,小姑娘别乱想,好好养病好好学习吧。有时光我去看侬。”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在这种撒娇式的哭泣声中,电话不晓得被谁挂断了。多少天后,她不顾所有地去了上海,那个男人与他没有生养能力的老婆招待了她。一个月从前了,李菲儿就怀上了这个上海男人的孩子,七个月后的肚子就挺得老高老高了。婆婆说,是对双胞胎,必定要生下来。李菲儿是快活的,只有能分开那个高墙院落,让她做什么都快乐。生孩子,这种小事算不了什么。寻求自由与幸福老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一点,李菲儿的无产阶层专政爷爷跟她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孩子生下来了,是一位男孩,一家人都很愉快。还没满月,京沪两地就有了各自的政策计划。上海方面,这个号码被存为徐志摩长相却颇似梁启超的男人与他的母亲共计怎么让这个名叫李菲儿的产妇尽快离开上海,免得夜长梦多。北京方面,得悉十八岁的法宝女儿、孙女被上海人搞怀孕了,顿感局势危急,火冒三丈,欲告诉南京军区火速解决此事。但静心一想,这不给全党全军全北京都丢了脸了嘛。所以双方仍是决议私了此事。上海一家人保住了生命,男人决定与那位无生育才能的发妻办理离婚手续。很好,这么做确实很协调,双方都满足。就在这位上海先生与前妻办理离婚手续的进程中,北京失事了。李菲儿的爷爷饮弹自杀,父亲遭双规,房产被查封,母亲脱不了干系带着满满一痰盂的金银细软去了美国。李菲儿,从此便无外家可回了。京派倒下去了,海派权势强盛了起来,他们立即就不离婚了。李菲儿母亲从美国托人给她汇来的三十万现金也被上海婆婆挪用了一半,说是孩子的抚育费以及李菲儿今后在上海生活的房租。在皇城大院长大的李菲儿,一脸稚气,对金钱她是没有感到也没有概念的,她把剩下的钱全都交给了孩子的爸爸——就是她一年前在北京地铁口遇见的那个温顺的南方男人,她把这个男人当成了她的全体。但这个男人,却将她当成了二奶。而且这还算是对她极大的恻隐,要不是念她少不更事走上社会没有生存能力的话,他们早就一脚将她踢开了。男人为什么不离婚呢?那个天生绝育的女人真的就那么好么?不是的。是那个女人太厉害了,恐怕做不了母亲的女人生成就是如此泼辣霸道吧。她说,假如丈夫离婚,她就让身为公务员的他声名狼藉,并与全家同归于尽,还要亲手掐死这个北京漂来的野种。李菲儿听了,立刻抱紧了孩子,恐怕他受到半点损害。婆婆说,不离就不离了,给李菲儿租间屋子,离开过,但孩子不能带走。未满二十岁的李菲儿,默默地拍板。这上海一家并不富饶,也很吝啬,拿了李菲儿的三十万,却给李菲儿在距家一公里外的城乡联合部租了间简装的平房。即使如斯,李菲儿仍然露出了傻傻的笑颜,只要她深爱着的这个男人每个周末都能过来看她一次并一个月带她去一次黄浦江畔听那悠久的汽笛声,她就称心如意了。比起北京的玉泉山,这已算是比拟奢靡的生活了。男人还算不忘本,背着老婆给李菲儿买了一台长虹等离子电视,他盼望他不在的日子里,李菲儿能用这台电视打发她无聊而冤屈的时间。李菲儿流泪了,这是男人第一次给她买货色,她很爱护这来之不易的一切。忽然一天早上,有人踢开了李菲儿睡梦中的门。 “小娘逼,从北京跑上海来引诱阿拉老公,还一人看一台等离子,没那么廉价的事!”说完,这女人就一脚踢翻了那台彩电,持续骂道,“这‘欧宝丽’是侬看的么?咱家儿子还没看上呢,妖精眼庇护得可真美啊……” 一说到“咱家儿子”,李菲儿刚才想起自己已经一个月没见孩子了,也良久没有听到孩子叫自己“妈妈”了。相反,却迎来了一阵臭骂。她终于哭了。爷爷的逝世,父母的告别都未能让她流过一滴眼泪,但这次,她哭了,而且是作为一个母亲与二奶去痛哭的。又是一天早上,有一帮人踢开了李菲儿睡梦中的门。屋里很黑,这帮衣着绿色制服的人用手电筒照着李菲儿的脸,问她:“有暂住证吗?”李菲儿说:“没有。”“有身份证吗?”“没有!” 李菲儿什么都没有。她素来没有出过远门,不知道那么多规则,而这些规矩恰是她爷爷在位的时候定下的。于是这帮人就拉李菲儿走,她不肯,从小到大从来没人这么看待过她,所以她很不习惯。在她看来,这帮穿制服的人跟北京的杀人机器没什么差别。她亲眼见过他们在安天门广场打人。她匆匆清楚本人今不如昔了,她成了一个没有特权的布衣庶民,没有了包庇,还遭人盘查,生了孩子,却无奈一家团圆。想到这里,李菲儿终于哭了。爷爷的死,父母的告别都未能让她流过一滴眼泪,但这次,她哭了,她是作为一个母亲与二奶去痛哭的。她所憧憬的自在与美妙,就这么幻灭了。她一头撞向了门框,血流满地,吓得那帮穿制服的人一溜烟地全跑了。 那扇快要掉下来的门外,已经站满了妓女样子容貌的一群人,她们七嘴八舌谈论纷纭,对这个异乡来的“圈外”女孩仿佛有些不屑一顾。在她们看来,二奶比妓女要低微得多。妓女靠自己赡养自己,勤奋致富,名正言顺;二奶靠别人养活,好吃懒做,坚贞不屈。事实也的确如此,李菲儿的诞生决定了她的生活方法,她是个没有劳动能力的人。说她是二奶,她却不用过别人的一分钱,更没有享受过金屋藏娇的奢侈。从某种意思上说,她就是个被恋情拐卖的妇女。当爱情不在的时候,她该怎么活?终极,二奶的生活仅连续了四年,法庭将孩子判给了李菲儿。未几,那位上海“婆婆”死于心肌堵塞。这是一个多么寻常的夜晚,长安街的明灯亮不在眼前,黄浦江的霓虹给不了她光亮。四岁的孩子躺在床上看着爸爸买的电视机睡着了。二十二岁的李菲儿跪在地板上,一遍又一遍地擦着客人们留下的斑斑污渍。不一会儿,她就关上房门,与那群妓女消逝在神秘的夜幕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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