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门的各家宗祠甚至自家祖宅

成都友缘1

金门水头码头，往来于厦门和金门的小三通客轮。商华鸽 摄
享誉世界的金门菜刀由炮弹皮锻打而成。商华鸽 摄
金门县金湖镇邻近的海滩上，早年用于反登陆的轨条砦，经由数十年的冲洗已经锈迹斑斑。
金门与厦门，两扇门，门对门。
说来愧疚，我也是数年前到厦门工作后，才与中国东南边境的金门缓缓熟悉。不少大陆人到台湾本岛自在行后才察觉，本来还有一个外婆在漂亮的澎湖湾等着去探访。与澎湖相似，对纵深辽阔的大陆而言，金门多年来也常处于海岛边陲，多数人并不熟习，也无缘到访。
事实上，在台海两岸关联近60年的发展上，金门虽小，却曾起到定局之用。
·一·
1949年后，作为台湾下辖的离岛，金门与马祖构成台湾与大陆军事对立的最火线，如两颗牙齿嵌在福建北部与南部海疆。在台湾海峡中线，澎湖列岛成为第二道防线，至今还是台湾海空军主要驻防基地。
“有金马才有台澎，有台澎便有大陆”的反攻口号，当初仍镌刻于金门的金汤公园内。时间流转，反攻口号的功能早已不再，到访的游客也多会以其为背景拍照纪念。
与厦门比邻的金门，方圆不外150平方公里，距离台湾本岛270公里，间隔厦门最近处仅1800米。因为金门阔别台湾本岛，且自1949年后即长年忙于战备，其发展示状与一水之隔的厦门差距明显：每逢夜晚，厦门岛上灯火闪耀热烈不凡，而金门岛则黯淡很多。
厦门面对金门的环岛路上，“一国两制统一中国”的巨型标语昼夜耸立，而金门海域的一个小岛上，“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的红字石刻也硕大醒目。这两句隔空“对峙”的标语，曾是国共内战尚未结束最显著的表征之一，也是两岸意识形态差别宏大的一处具象。
毛泽东在1949年曾提出“1950年解放台湾”，蒋介石则在同年提出“一年筹备、两年反攻、三年涤荡、五年实现”的“同一复国”口号。中国的口号政治与口号战斗，在分居于北京、台北的毛蒋二人口中渐渐开展。
六十余年来，即便两岸秉承主义不同，社会状态有异，但跟解的脚步并未停止。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厦门的渔船一旦超出厦金海峡中线，金门的守军则会向渔船附近水面打枪驱逐。早些年，在敏感海疆从事游览运动是不被容许的，甚至当年厦门鼓浪屿四周码头上曾写过这样的标语：“守法越界观光，警惕子弹扫光。”
到了九十年代，厦门自发构成“海上看金门”的旅游市场——在大陆游客眼中，金门就即是台湾，看到金门就等于看到了台湾。坐船用千里镜看金门，成为厦门旅游的一大亮点。
近十年来，跟着“小三通”（金门、马祖与福建沿海地区通航）的开明，金门与厦门的接洽更加亲密。前任金门县长李炷烽告诉我：“现在金门的守军主座会吩咐海岛上的驻防哨兵，看见‘海上看金门’的大陆客人隔海跟自己打召唤时，也要挥手致意，这是礼貌。”
从打枪驱赶到放下防备，从执意反攻大陆到自动挥手示好，金门人为这个改变，已耗去六十年时间。
·二·
摊开舆图，你会发明，金门由大金门和小金门两个海岛组成。大金门岛的样子仿若一只领结。每个阴沉的日子，清风在金门走街穿巷，留鸟在金门的林间跳跃低回，金门县到处可见的辅兽衔环门墙，在夕阳下会被晒成金黄，“金门”二字，货真价实。
金门开发自1600年前，晋朝人为避五胡之乱陆续来到这座岛屿。明初，海盗倭寇屡犯东南沿海，朝廷开端在地位险要的金门岛上大修防备工事，以求“其固若金汤，雄镇海门”。金门之名，由此而生。
宋明清三朝，金门共发生43位进士，在金门的各家宗祠甚至自家祖宅，各式“进士”、“文魁”的匾额仍在明示着先祖的功名。金门可能是闽南乃至整个大陆少有的完整保存汉民族传统文明的处所，磕头作揖的方式与讲求，不少大陆人可能久违了。
每逢节日，李氏家庙、蔡氏家庙等各家的宗祠前都有盛大的留念活动。以姓氏为纽带，族人们男女长幼聚在一处，吃茶饼，聊年成，悼念先祖，祈福将来。
我有幸碰到蔡氏宗亲的一次团圆，一位蔡氏族人拿出族谱，一一贯笔者先容其祖上的脉络与荣光。他眼里的高兴感人且动听。
这是一种有根有脉的幸福，一种晓得自己从哪里来的妥当。他因有记录多少十代族人姓名的家谱而“靠谱”，他信任自己的先祖会护佑自己及子孙，因此做任何事也会生出底气与能量。
金门处处可见历史长久的古厝，且领有世界上保留最完全的闽南式古厝群。古厝上大批应用燕尾脊与马背脊，为金门的天涯线增添丰盛的闽南颜色。木雕、石雕、砖雕的繁复利用，与中国北方绝对粗暴的建造作风差别显明。
走在金门村镇之间，处处能感触到战役留给这座安静小城的强烈痕迹。
在别处景致区里售卖的商品，多为食物或手工艺品，但金门最受欢送的礼品却是锐利逼人的一把把钢制菜刀。这些钢制菜刀均由早年由厦门打从前的宣扬弹的炮弹皮锻打而成，剁骨切筋轻松自若。
战争的荒谬与吊诡在此浮现：早年从厦门打过去的炮弹原来是用于“心战”和伤人，如今却被金门人制成钢刀，反过来换大陆游客的国民币以补助家用。
金门炮弹钢刀的生意，已被金门人拓展到大陆多个省份。金门金永利钢刀的总经理林有忠告知我，本人抉择内陆市场的第一站就是南京。
台湾人对于南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热感，同时房钱也不上海或北京贵，林有忠盼望能在南京试水，将自己的菜刀生意铺到全部大陆。
现在，金门大小途径随处可见的迷彩反空降堡、海滩上反登陆的“轨条砦”、农田里直刺天空的“反空降桩”，都形成了金门独特的战地旅游资源。事实上，金门作为亚洲地域奇特的战地遗存，其肃杀景观始终颇具卖点。
2009年，首届台海消息摄影大赛在厦门和金门举办。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活动被命名为“两门互拍”：大陆摄影师拍金门、台湾摄影师拍厦门。
大陆荷赛得主余海波成为首批赴金门拍摄的摄影师，两天的拍摄活动停止时，已拍过太多大题材的余海波仍被战地金门的景观深深吸引，大呼“没拍过瘾”。
(本文起源：中国周刊)